查爾斯‧阿克蘭,一個前往伊拉克打仗的英國中尉,中了敵人的伏擊後受重傷返國。他的半邊臉毀容,腦部受創,變得與社會格格不入,而且暴躁易怒,動輒與人發生衝突。在他返回倫敦期間,發生三件男性被暴力攻擊的命案,被害人都曾在軍隊服役,肛門都曾被兇手用異物插入。兇手的側寫:男性、同樣有軍中背景、暴怒、可能曾有過性暴力的經歷,完全符合阿克蘭的特徵,再加上幾個巧合,於是他成了警方的頭號嫌疑犯‧‧‧‧。

這樣的角色讓我很快聯想到米涅‧渥特絲的另一部小說《失常》裡的主角:強納森‧休斯博士。他雖然已屬於中上階層的人,卻仍因為自己的長相與膚色——一半的伊朗血統,一半的利比亞血統,有黑膚色、高加索五官——而被貼上標籤,尤其在九一一事件之後他更常常遭受敵意的眼光,例如出入境總會被嚴加審查。他忿忿不平的描述這種狀況:「在這種時候,當人心惶惶,如果你有一張不合時宜的臉孔,你就被『有罪推定』,實在是令人寒心。每次有愛爾蘭共和軍的炸彈爆炸,住在英格蘭的愛爾蘭人就被『有罪推定』。」

 

阿克蘭中尉正是如此被『有罪推定』;如果不是他的心理醫生堅信他的人格,加上另一位身材壯碩直爽開朗的女醫師在一旁扶持,他恐怕難以證明自己的清白,甚至會被逼得真的犯下罪行。前幾天(115日)美軍胡德堡軍事基地正好發生呼應此一主題的真實慘案:一位軍醫持槍掃射同袍,造成12人死亡31人受傷。根據華盛頓遊報的報導,兇手為巴勒斯坦裔又是回教徒,因而在軍中經常受到別人騷擾(詳見後附剪報)。諷刺的是,這位軍醫恰恰與阿克蘭中尉的心理醫生一樣,負責士兵的心理輔導。

 

雖然渥特絲本人顯然是反對出兵伊拉克的,但《變色龍之影》這本書並不是要宣揚反戰,或是要喚起社會對退伍軍人的關懷。我認為渥特絲只是以這個故事來點出人們多麼容易抱著偏見對別人『有罪推定』,進而造成不必要的悲劇。而且此種悲劇更較一般兇殺案令人感到無奈;對於犯罪的加害人,還可以予以制裁以張公義,但無形殺人的社會偏見卻難以歸咎於特定之人,甚至無力阻擋它的蔓延。此所以小說家出書以警世,而我們至少可以讀書以自我警惕吧。


 

槍手因信仰飽受侮辱苦尋退役

《華盛頓郵報》2009/11/6

三十九歲的納達爾.馬利克.哈桑是胡德堡陸軍基地的心理專家,即將被派往海外執行任務。作為一名虔誠的巴勒斯坦裔伊斯蘭教徒,儘管在為申請退役到處奔波,哈桑依舊每天到銀泉市的伊斯蘭社區中心做禱告。

 

哈桑的姑媽諾埃爾.哈桑回憶說,自九一一事件後,由於他的伊斯蘭教信仰,哈桑多年來在軍涯中經常遭受別人的辱罵甚至騷擾攻擊,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尋求途徑要求退役。

 

申請退役不獲批准


「我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感受,」諾埃爾說,「他已經受夠了這一切,渴望結束軍旅生涯,但是他們對於他的申請置之不理,即便哈桑表示自己可以償還當初軍隊為他的醫療培訓支付的費用。」


納達爾.哈桑出生於弗吉尼亞州,父母是巴勒斯坦移民,有兩個兄弟。高中畢業後,哈桑考取弗吉尼亞理工大學,主修生化科學。一九九七年畢業後,哈桑進入馬里蘭州的美國軍隊衛生服務大學攻讀精神病理學博士學位,並於二○○三年起在沃特.里德陸軍醫院實習,直到今年夏天轉入胡德堡。

 

強烈不滿兩場戰爭

在沃特.里德陸軍醫院,他得到了專業的醫療訓練、照顧受傷的病人,另一方面,他公開表達對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的強烈不滿。

 

哈桑的同事克羅.特里.李在接受霍士電視公司的採訪時說,哈桑曾經認為「伊斯蘭教徒應該站起來反抗入侵者」,並且認為美國不應該首先發動伊拉克和阿富汗兩場戰爭。哈桑「希望奧巴馬能夠撤軍,但事情卻並非是他期望的那樣,所以他越來越容易焦慮,為那裡發生的衝突感到無能為力」。

 

哈桑的堂兄納德爾透露,近一段時間內將被派駐伊拉克或阿富汗的消息,也讓哈桑深感憂慮。在日常工作中,他曾接觸過很多飽受戰後心理創傷折磨的歸國士兵,因而深知戰爭的殘酷性。


「他並不是一個鬥士,從小到大都不是。當他感到不安的時候會臉紅。他沒有多少朋友,也不會與人打交道。」哈桑的姑媽表示,哈桑曾經就退役的問題諮詢過律師。寫網誌讚美「人彈」


哈桑沒有女朋友,至今單身。法祖爾.可汗曾經在哈桑禱告的伊斯蘭社區中心擔任伊瑪目一職,他說哈桑的擇偶條件有很多,「他要求那個女孩子每天要禱告五次,我認為這樣下去他不會找到配偶」。

 

哈桑曾引起官方注意,因為他六個月前在網上發表言論,討論自殺式襲擊和其他暴力威脅問題。調查人員發現,在一則網誌中,有人將自殺式爆炸襲擊者的行為比作一名士兵捨身救其戰友的行為。美方官員認為這些言論似乎是哈桑所為,但他們仍然在確認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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